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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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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香院本是賈代善幾年前受傷者會後靜養之地, 小小巧巧,約有十餘間房屋, 前廳後舍俱全。

如今賈瑚賈璉搬進來,賈代善那幾個妾氏住這裏就不合適了,賈代善直接將她們送出去,想著自己年紀大了,於女色有些力不從心。以及賈史氏這些年的左姓,幹脆都送去了莊子上,三五個月後若無身子,就直接發嫁了。

“怎的將瑚兒跟璉兒都遷進去,你的身體受得了麽?”賈史氏原本想要找賈璉算賬, 畢竟因為她, 自己在賈代善面前的印象翻了車。結果這孽障先是躲去了林家, 如今又要入梨香院……

賈代善看了看賈史氏,見她頭上全是霜色, 臉上的皮膚便是敷再多脂粉,依舊明顯的周圍, 以及不甚明亮的雙眼,難得沒有敷衍,認真道:“瑚兒跟許家太過親近, 璉兒膽大妄為不求上進, 趁著年紀尚小, 我且□□一陣子。”

說到這裏,賈代善又堅定道:“赦兒的表字是皇上親賜的,所以榮國府繼承人必須是赦兒,至於政兒,有我在, 總是有一份前程的。你若是在因為政兒一房為難赦兒一房的任何人,便容養吧!”

“老爺,你在說什麽?”賈史氏聞言大驚失色,怒視著賈代善。

賈代善看著賈史氏,沒有發火,但是說出的話,令賈史氏恨不能直接去了,他道:“我是說你若再因為偏心政兒珠兒還有……還有寶玉,損了赦兒一房的利益,就幹脆榮養吧!下次再有珠兒坐著,瑚兒跪著的情況,珠兒我會立馬送回金陵,什麽時候考上功名,什麽時候回府!還有寶玉也是,你要寵則寵,但是府裏的東西只能給他該有的份例,其他你看不慣,就用假裝貼補吧!還有二房王氏,這些年貪的也夠了,日後所有二房份例,絕不能超出赦兒一房。長幼有序,若是不服,就讓政兒重新投胎,去做長子。”

“好你個道貌盎然的榮國公,你這是要逼死我,是嫌我虐待自己的兒子,自己的孫子,瞧我不順眼是不是?”賈史氏顫抖著手,指著賈代善質問。

賈代善也不想這麽刺激老妻,不說其他,相處了這麽多年,自己帶兵打仗的十幾年裏,都是她操持家中所有的事情,母親不是個好相處的,所以她也很受了不少委屈。

兩個兒子,就算是自己,也更喜歡聽話的老二,但是老大也不是撿來的,都是親生的,哪裏能完全一點兒的不在意?

但是……現在不是縱容的時候,太子屹立不倒,赦兒的地位就穩如磐石,便是如了她的心意,讓政兒襲爵,那結果榮國府承受不住,政兒亦承受不住!

“總之,你好自為之吧!”賈代善也不想過於刺激賈史氏,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,從前種種,彼此都有錯,他不想追究,也盼著日後沒了自己,她能活的富足安逸。

政兒的野心不是夫人一個人養出的來,自己從前對於老大也是諸多不滿,所以事情到如今不能全怪夫人一人,賈代善覺得管理家事,比戰場殺敵難上百倍,若是將士不聽話,直接打殺便是,可家裏哪個能這樣?

賈史氏完全不能理會賈代善的好意,氣的砸了滿屋子的擺設,坐在地上痛苦不已,還是元春進去叫了祖母,通紅的眼睛流露出的關心,讓她回過神來。

“娘子放心,岳父將璉兒跟瑚兒叫到身邊親自撫養,定是不會委屈了兩個孩子。”賈代善帶著賈瑚賈璉出去酒樓吃飯,兩個孫兒侍奉左右的樣子,打破了賈代善對賈璉不喜的傳聞。

他將孫子待在身邊教養,更是一舉打破了這幾年隱隱流傳的,因為賈赦攜妻離府,榮國公偏愛次子,想要次子承爵的謠言。

林海得到榮國府的消息,第一時間告訴賈敏,讓她安心。

“父親心裏有分寸,我是放心的。”賈敏含笑看著林海,將一件繡著紅梅的青色給她穿上,然後道:“去了舅舅家,替我道歉,你如此待我,婆母跟瀾兒玲兒又這般照顧我,我定然會好好照顧好自己,平安產下我們的孩子的。”

林海看著自己身上衣服,就知道是賈敏的手藝,伸手牽著她的手,柔聲道:“費這個神兒做什麽?往年你就做了那麽多,我哪裏穿的過來,便是一兩年不做,也是有的穿。”

賈敏垂頭一笑,沒有說出自己的小心思,她就是不想其他人的針線出現在夫君的身上。

林蕭氏甚少提及自己的母家,林瀾對此不了解,還是宋嬤嬤臨時幫著惡補了一下蕭家的情況。

“你外祖母近些年不管事兒,你去了只管說笑便是。給什麽都接著,若是留你小住,你想去也是無礙的。”林蕭氏對回娘家的心情有些覆雜,理智上清楚地明白母親也是疼她愛她的,只是這份疼愛比不上哥哥弟弟。但是感情上卻一直有些受傷,一想到母親曾經不顧她已經嫁到林家,所做的事情,就讓她無法釋懷。

看著林蕭氏有些傷感,林瀾伸手牽著她的手,扭頭對玲玲笑笑,林玲便上前牽著林蕭氏的另一只手。

林蕭氏看著林玲,慈愛的點點頭,這個孩子很知分寸,所以她就忍不住多疼幾分,如今早已拿她當自己孩子看待。

蕭家跟林家分別在皇城的一東一西,林瀾仗著年紀小,隔著窗戶看著外面的風景,京城的建築跟姑蘇完全不同,因為身在內城,所以沒有什麽太多的商販,街道幹凈整潔,街上的人也都衣著整潔幹凈。

路上一直有巡邏的隊伍,看著治安還不錯。林瀾看了一會兒正準備將輕輕拉著車窗簾子的手放下來的時候,突然聽到鳴鞭聲,緊接著有宮中侍衛過來肅清街道,林家的轎子自然移到一旁。

“聽這個鞭聲……應該是太孫出行吧!”林蕭氏聽著八聲鞭響,然後低聲念道。但心中有些疑惑,皇上太子從前出行可沒有這麽大的陣仗,太孫如此又是為何?

林瀾眨眨眼睛,乖巧的將手放下來了,她對皇宮不好奇,對裏面的人也沒有絲毫的興趣,完全!

林蕭氏見狀,笑了笑,她知道女兒雖然偶爾淘氣,但是很明白輕重緩急,所以笑著摸摸她的頭,輕聲道:“宮中雖說尊貴,可是卻不是女兒家的好去處。瀾兒跟玲兒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,娘只盼著你們一世安康、福順,便足了!”

徒燁熙坐在轎中,隔著拉起的轎窗,清楚的看到了對面林家馬車上的簾子從微動到平靜,心中微嘆,想到賈瑚說的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了,頓時有些心塞。

這幾年並非不想看看這個姑娘長成什麽樣子了,但他突然好轉,身邊多了不少人,他不想讓其他人關註到這個小姑娘,給她帶來不幸,所以一直沒有任何的憐惜,只是托了賈赦送了兩個武婢過去保護她。

雖然知道她年歲小,可能對從前的記憶不深,但是從未想過直接不記得了……

隨轎騎馬的李承睿在看到邊上站著的林海,以及他盯著自己不可思議的臉色,微怔了片刻,就果斷假裝沒看到。

但同時,李承睿也知道他後面的馬車裏是什麽人,輕笑了一下,然後扭頭道:“可是後悔讓和安給送帖子了?為了讓和安請十歲以下的貴女,你可是答應了她……好好好,我不說便是了。”

徒燁熙瞪了不著調的李承睿一眼之後,也拉下簾子,然後閉目養神,他要去代替皇祖父看望被圈禁的大伯,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。

“太孫奉了皇命去接大千歲的嫡子入宮,聽說太孫有天人之姿,也不知道有生之年,能否看到殿下一眼。”

“太孫殿下那般金貴的人物,哪裏是你能看的?”

“行了行了,別喝了幾口貓尿就胡咧咧,這裏是能亂說話的地方麽?”

……

林瀾聽著外面的的議論,撇撇嘴,並不感興趣,剛想跟母親說兩句話,就聽到外面的人又議論起另一個人。

“李承睿李公子,還是依舊俊朗和氣,難得看到這樣的貴人!”

“可不是麽!不論什麽時候,總能看到李公子的笑臉。”

……

李承睿不就是李六的原名麽?他愛笑?林瀾皺著眉頭回憶了一翻,卻發現記憶中的他並不怎麽愛笑。怎麽短短幾年,就能變成一個陽光小夥兒?

一想到他的絕世容顏,再想到他從前的笑容,林瀾微皺眉頭,心中暗罵一聲招蜂引蝶的渣男!

但隨即又想到像自己這麽清醒的美少女應該不多,頓時心中有些可惜那些個被這家夥表象迷惑了的少女們,撇撇嘴,突然笑了,有些期待日後李六的後宅不寧!

所以就祝福他妻妾滿房,子孫滿堂,前赴後繼的女子為他競相折腰好了!唉!自己就是這麽善良!

等太孫的儀仗隊緩緩離開之後,林家才再次上路上路,林海一路都有些心事重重,腦中一直閃過那個笑容明朗的李明睿,這跟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,他忍不住深想,又不敢多想。

扶母親還有兩個妹妹下馬車的時候,看著妹妹乖巧的對自己一笑,心中不禁便覺得怎麽樣都要護住她,讓她無憂無慮。

作為蕭家姑奶奶,林蕭氏回家的時候,收到了熱情的高規格的接待。

“這就是瀾姐兒吧!這粉雕玉琢的模樣,可真真讓人愛的不行。”一進屋子,來沒來得及行禮,林瀾就被一個熱情的婦人抱在懷裏。

經過林蕭氏介紹,林瀾才知道這是自己的大舅母,蕭許氏,糯糯的叫了聲大舅母,臉上就被親了一口,然後就被……埋……胸……了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小瀾兒:我豬渣男妻妾滿房,子孫滿堂,無數女子為他競折腰。李六究竟會有多少嬌妾美妾?一定非常的熱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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